纳扎尔巴耶夫真“退”了吗?

作者:国际博览
  3月19日纳扎尔巴耶夫辞去总统成为全球媒体的热门话题,各国都给予很高的评价,赞扬他为哈萨克斯坦所做的贡献,他似乎突然变成为一个全世界都仰慕的英雄。
  必须承认纳扎尔巴耶夫是一个优秀的政治家,有思想、有手腕也有温情。在国内他被塑造为一个为国家殚精竭虑的形象,在国外扮演着一个合作者的形象,并竭力为地区热点奔走和发声,但他为家族谋“福利”的脚步也从未停止。
  掌权29年为哈萨克斯坦带来了什么?
  今天的人们在谈论纳扎尔巴耶夫时习惯谈他接受的一个国家是多么的糟糕。比如有媒体就这样形容当时的哈萨克斯坦:苏联解体之后,哈萨克斯坦面临着很大一个烂摊子,国内民族众多,高达一百多个;国库空虚,物资储备仅能维持四个月;历史上缺乏国家体系的传承,没有统一的理念和思路;各个工厂停工,失业率高达40%。当时很多人都预测哈萨克斯坦很快就会内战然后进一步分裂。
  然而事实却是苏联解体前的1989年6月就担任哈萨克斯坦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总统,此前一直担任哈萨克斯坦的高官,如果说当时在他管理的地区出现混乱,那么他是第一责任人。他怎么就把自己打造成了功臣、救星?当时的国际环境可以说对纳扎尔巴耶夫非常有利,为了让他销毁苏联遗留在本国的武器,特别是核武器,西方特别是美国对他差不多有求必应。
  客观的说纳扎尔巴耶夫是一位玩平衡的高手,如果说他的成绩的话,玩平衡可能是他重要成绩之一。他把中俄美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他清楚哈萨克斯坦对俄罗斯安全的重要性,所以非常狡猾利用欧亚经济联盟及关税联盟来侵蚀俄罗斯的利益;他也清楚中国国内分裂势力对中国的危害,在中国民族问题上一直充当两面派;至于引入美国平衡中俄是其屡试不爽的工具。在他玩平衡对别人充满不信任的同时,他提出了“亚信会议”,尽管这个提议不错,但他却不是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
  (外国网友调侃遍布全国的“名字”与首都易名)
  当然他不仅仅在中美俄之间玩平衡,他与阿拉伯人、土耳其人关系都非常不错,而且愿意为自己的穆斯林兄弟们喊几嗓子,比如让土耳其加入关税同盟让穆斯林兄一起来吃大户等。但他在吃大户的同时也在悄悄的拉开与大户的距离。在军事上,他一面与俄罗斯军演一面与美国军演;在文化上,他一面强调民族性一面把自己的文字改为名为拉丁字母实为土耳其字母的文字;经济上仍然保留了以能源、矿产等原材料为特征的经济发展模式。不过即使是这样,哈萨克斯坦仍然是中亚国家中发展环境最好的国家,不管是内政还是外交,也不管是经济还是社会发展都要好得多。但其他几个中亚国家羡慕的不是他们有个好总统,而是由很多资源,尤其是石油资源。
  纳扎尔巴耶夫执政的近30年时间里,为自己和家族创造了大量的财富,控制了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其小女儿阿丽亚•纳扎尔巴耶娃控制着该国的建筑业、矿产和铁路;二女儿季娜拉•纳扎尔巴耶娃控制着该国的能源和媒体;大女儿达丽加今天已经成了上院议长,很多人认为大女儿才是真正的接班人,现在的仅仅是个过渡人物而已;其侄子30岁就执掌首都,现在掌管着国家交通命脉。
  显然,纳扎尔巴耶夫家族没有改革的真正动力,外国企业,特别是靠这个家族获利的企业也希望平稳赚钱,也不会希望进行改革,而普通人并没有改革的能力。因此,不必指望哈萨克斯坦会有多大的投资前景和经济发展潜力。如果世界经济没有大的危机,而纳扎尔巴耶夫家族也拿出一部分资源回报社会,哈萨克斯坦的社会稳定是有保障的,一旦遇到经济危机,纳氏家族和整个社会将面临动荡。
  遍布全国的“名字”
  实际上老总统也认识到为了自身和家族的利益,仅靠在台上时制造的虚幻名声无法保障安全,因为他设置了可以长期幕后指挥的安全委员会主席和祖国之光党的主席,利用安全机关可以对付任何安全隐患,利用党主席对付任何反对派,利用大女儿达丽加·纳扎尔巴耶娃控制议会,利用家族媒体控制舆论,应该说这些措施足够保障他以及他家族的安全了,但可惜,社会是发展的,这些措施都只能对付近忧,远忧怎么办?
  老总统很早之前就开始为自己树碑,到处是以他名字命名的街道、学校、博物馆、剧院、广场、建筑物、机场,所有你能想象的地方,如果不是以他名字命名,那是很稀罕的事,当然他也曾像毛主席对待歌颂一样表示过“讨嫌”,但是不是真的讨嫌看看3月21日发生的事件就知道了。
  3月21日因国会通过法律,把首都阿斯塔纳改名为努尔苏丹,引起全国骚乱,爱民如子的老总统可没在意是否有人不乐意,他在这个问题保持沉默。可以发现,他基本上不放弃任何加持的机会,为自己及家族未来的地位、安全而做好准备。
  (第一公主已经成为新议长)
  “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未来走向何方?
  从纳扎尔巴耶夫对退居幕后的安排可以发现,至少在他在世期间,中哈关系不会发生大的变化,因为他实际上在幕后牢牢控制着哈萨克斯坦的一切。但鉴于他多次表达出来对新加坡模式的推崇,除了这样能更好保护家族利益外,他也想要更大的外交舞台,所谓俄美之间的桥梁。从中国国内民意对新加坡李氏父子的感情来看,可以认为李氏的腾挪空间越来越小。哈萨克斯坦未来的空间也不一定比新加坡更大,加上哈俄主体民族并不相同,特别是哈萨克斯坦向修改文字,转向穆斯林世界之后,未来的哈俄关系甚至可能比乌俄更糟。因此,如果哈萨克斯坦今后还打中国境内哈萨克民族这张牌,中哈关系可能会紧张,但相信哈萨克斯坦会控制自己的冲动。
  鉴于哈萨克斯坦想利用美国来平衡中俄,在对美外交和经济合作上,哈方都可能做出更大让步,这一方面是避免自己的产业被中俄控制,从而失去自主权,更重要的是引入美国力量,达到外交和经济的更大独立。因此中方投资能源和矿产的努力不一定会有回报,甚至可能面临很大的风险。
  总之中哈之间的关系在纳扎尔巴耶夫的影响尚存阶段都不会发生恶化,但也不会变得更好,不管托卡耶夫和马西莫夫是多么优秀的汉学家,他们的作用都非常有限。如果将哈萨克斯坦对外资的欢迎程度排序的话,那就是美欧俄中,对中国资本不仅严苛而且充满警惕。哈萨克斯坦外部环境越好,对中国资本越不屑,因此与欧美甚至俄罗斯合作可能是一个有效选择。
  总之与其他几个中亚国家相比,哈萨克斯坦是一个比较成功的国家,不管是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发展,还是外交以及国际地位,在国际上都可以算是有声有色。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样的哈萨克斯坦对中国不是一个最坏的结果,哈萨克斯坦独立后所取得的成就完全是因为哈萨克斯坦的与众不同,不服还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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