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帅再次跃马白头山，朝鲜的“新路”逐渐清晰

2019.12.04 作者：林海东

　　来源林海东

　　12月4日，朝媒大篇幅报道了金帅再次骑马上白头山的消息。与10月中旬的那一次开启骏马行军路相比，这一次的内容更丰富。

　　首先是比上一次范围更广、距离更长。10月中旬，金帅是直接骑马奔白头山；此次则是在参观了多处白头山地区革命战迹地之后才上山。

　　其次，行军方式多样。10月中旬只骑马；此次则是步行+骑马，甚至还搞了雪地烤火，基本复制当年抗日游击队的行军宿营方式。

　　第三，随行人员不同。10月中旬随行人员是“党中央干部”，金与正为首，赵甬元、玄松月等人参加；此次则扩大了随行人员规模，除了李雪主夫人之外，还有包括崔龙海、朴正天、张锦哲、赵甬元、玄松月在内的人民军各军种司令官、各军团长和党中央干部，从队伍排列顺序看，军方将领是此次随行的主力。这是继日前军方将领集体陪同金帅观摩超大型火箭炮试射之后又一次军方将领的大集合。

　　第四，性质差异。10月中旬诞生了“白头灵岳伟大思索”，开启了骏马行军路；此次朝媒报道的重点在于强调继承和发展白头山革命传统，并未直接涉及10月中旬那一次提及的“道路”问题。但值得注意的是，10月中旬所讲的是“以白头山的暴风粉碎种种历史狂飙，突飞猛进、自力富强的进军大道”，讲的是“朝鲜革命将要取得跨越式发展的惊人的作战宏图即将绘制”，而此次则将金帅定义为“打造革命发展跳台的朝鲜革命的伟大领导者”，隐含着作战宏图已经绘制完毕的意思。除此之外，10月中旬那次被定性为“朝鲜革命史上具有重大意义的事件”，此次则被定性为“具有非常重大的历史意义”。

　　此次白头山地区的行军，具体时间不详。但从2日金帅参加三池渊郡邑地区竣工典礼、3日参加中坪蔬菜温室农场和苗圃投产仪式的情况看，此次行军应该发生在2日之前，或在12月1日进行。

　　综上，在我看来，此次金帅的白头山行军之旅至少有三个层面的含义——

　　1、10月中旬的“白头灵岳伟大思索”已经落听，“作战宏图”已经绘制完毕，只待正式公布。这一点从4日宣布12月下旬召开劳动党七届五中全会的消息中可以得到验证，此次会议将“根据朝鲜革命发展和变迁的对内外形势要求，讨论和决定重大问题”。从这个定义上看，五中全会是继2016年5月劳动党七大（完成先军向先党转变）、2017年10月七届二中全会（透露转向信息）、2018年4月七届三中全会（并举路线转向全面经济建设路线）、2019年4月七届四中全会（新一届领导班子确立）之后又一次重要的会议，将作出重大政策调整。从目前的情况看，七届五中全会的政策取向可能是“自力更生、全面经济建设+加强国防力量”。这是一种新的“并举路线”，亦即在七届三中全会制定的全面经济建设战略路线的基础上，继续保持经济建设的力度，同时加强军事方向上的力度，但军事方向上的力度可能达不到之前并举路线的强度，比如说在冻结核导计划的同时继续加大常规武器的发展。

　　2、为“新路”找一个标志物。白头山是太阳及其抗日游击队的起家之处，可算是朝鲜的立国之基。同时，白头山密营又是光明星的诞生地，可以视为先军时代的源头。这两个阶段均与白头山有不可分割的关系。作为“白头山血统”的继承人，在“打造革命发展跳台”的过程中，必然要依托白头山做文章。如果说，白头山是太阳缔造朝鲜的标志、柳京守第105坦克师是光明星开启先军时代的标志，那么，把白头山作为“新路”开始的标志，则不仅宣示了正统性、正确性，是回归，也显示了合法性，其意义在于“走进新时代”。于是，白头山再一次承载了历史性转折的标志意义。

　　3、显示内部团结一致。如果说10月中旬那次显示了“党心一致”，此次则显示了军方对“新路”的支持。我在日前军方将领陪同金帅观摩超大型火箭炮试射时曾经讲过，各军种司令官和各军团长的集体亮相意味着8月份开始的军方人事调整已经全部到位。此次白头山之旅，以总参谋长朴正天领衔的各军种司令官和各军团长再次集体亮相，并且作为此次行军的主角，则显示了军方对“新路”的支持。值得注意的是，被外界认为支持经济建设的总政治局局长金秀吉、人民武力相努光铁不仅很长时间没有公开露面，而且也缺席了这两次军方高级将领的集体亮相。从随行人员构成上看，朴正天所率领的均为军事主官，没有总政治局和人民武力省系统的将领，从这个角度看，金秀吉与努光铁不参加也在情理之中。但如果从“新路”或“作战宏图”的角度看，那么，这两位“经济建设派”军方大老的缺席，可能恰恰意味着“新路”或“作战宏图”几乎必然是“全民经济建设+加强国防力量”的新并举路线。由此，则引出七届五中全会几乎必然对人事做出必要的调整，可以预见的是，朴正天大将不仅有可能接替前任李永吉的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央军委委员的党内职务，甚至可能获得更高一点的党内职务；此次跟随金帅上白头山的统一战线部部长张锦哲也有可能由中央委员晋升为政治局候补委员；如果军方将领有新晋之人，也会分别晋升为中央委员或中央候补委员。

　　从目前的情况看，“今年年底”朝美谈判取得进展的可能性正在迅速变小。当地时间3日，正在伦敦出席北约峰会的特朗普在会见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时接受媒体采访，针对朝鲜问题，特朗普除了重申他与金帅的良好关系、对金帅有信心之外，还强调了朝美谈判的不确定性，值得注意的是，他还暗示了军事选项依然有效（Now we have the most powerful military we’ve ever had and we’re by far the most powerful country in the world。 And， hopefully， we don’t have to use it， but if we do， we’ll use it。 If we have to， we’ll do it。）。这是一个微妙的变化，因为这一点特朗普已经很久没有拿出来说事儿了。从这个变化中可以看出，随着朝鲜对美施压力度增加，美方对朝施压的力度也有所上升。近期，美军侦察机频繁造访半岛，不仅加强了对地面导弹动向的侦测，也对潜射导弹动向加强了侦测，由此也可以看出美方对朝鲜下一步动作的推测方向，这也是一种对朝施压的手段。

　　4日，朝媒还报道了金帅3日出席中坪蔬菜温室农场和苗圃投产仪式的消息，这是一处搬迁了军用机场之后建成的农场，是全面经济建设战略路线下“军转民”的产物。近期这些涉及经济、民生、军事领域的报道，也为判断“新路”究竟是什么样子提供了一定的佐证。